撑着剧痛的身体,勉强坐直了些。环顾四周,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、仿佛被遗忘的河湾浅滩。浑浊的河水无声流淌,冲刷着黑色的淤泥岸。目光所及之处,稀稀拉拉地散落着一些身影。有的像我一样,刚从水里狼狈不堪地爬上来,趴在冰冷的石头上剧烈咳嗽,吐出浑浊的水。有的则蜷缩在离水稍远的、相对干燥些的泥地上,抱着膝盖,眼神空洞地望着浑浊的河水,或者盯着自己沾满泥泞的双手发呆。
所有人都沉默着。没有人交谈,没有人呼喊,甚至连痛苦的呻吟都压得极低。整个巨大的河湾浅滩,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绝望之中。只有水流声,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。
我低下头,再次看向手里这条冰冷沉重的黑檀木项链。它没有任何装饰,没有任何纹路,就是一块最纯粹、最死寂的黑色木头。但我知道,就是这东西。就是它把我从彻底的虚无里硬生生拽了回来,拽到了这个冰冷、污秽、散发着绝望气息的浅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