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只是一团混沌的雾在幽暗角落无声翻涌。没有闪耀的徽章,也没有被供奉的基座。偶尔有人投来一瞥,目光里带着疑惑,或是不耐烦的疏离。它太安静了,安静得仿佛不存在。
直到某个时刻它被无形的丝线牵引,悄然附着在一个背影上。那背影混在人群里,步伐与旁人并无二致,甚至显得有些笨拙。没有慷慨激昂的誓言,只有沉默的跟随。
混乱的阴影第一次撕裂宁静尖叫四起。人群本能地向后溃散。那个被附着的背影,却像被什么绊住了脚,反而踉跄着迎向了危险的中心。那一刻,混沌的雾猛地收缩,并非化作坚甲,而是像一层粘稠的茧,紧紧裹住了那笨拙的身影。它没有给予力量,只是让那身影在混乱的冲击中,暂时不被轻易撕碎。他仓促挥出的格挡,笨拙却意外地架开了第一道撕开雨幕的弧光。
又一次致命的陷阱在必经之路张开巨口。同伴们被未知的恐惧攫住,脚步迟疑。那身影再次被雾气推动,几乎是跌撞着踏入了最凶险的区域。雾气瞬间弥漫开来,带着一种奇异的迟滞感,让陷阱致命的咬合慢了微不足道的一瞬。正是这一瞬,让后续的提醒得以喊出,让更多人得以避开那森然的利齿。
最终的对峙在雾气粘稠得化不开的核心。那扭曲的存在发出震碎耳膜的尖啸,足以瓦解最坚定的意志。人们痛苦地捂住耳朵,精神濒临崩溃。那个身影,被雾气死死按在原地,承受着最猛烈的冲击。雾气不再是茧,而是化作沉重的铅,灌入他的感官,将那些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强行吸收、钝化。他跪倒在地,五官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,却也因此成为了风暴中心一个无声的、吸收伤害的容器。当尖啸的余波终于散去,他几乎虚脱,而众人惊魂未定的目光,却第一次清晰地落在了他身上。
喧嚣平息象征荣耀的沉重徽章试图落向他的胸前。那团雾却在他触碰徽章前,骤然消散了,如同从未存在。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,双手空空,依旧带着最初的笨拙与一丝茫然。人群的欢呼潮水般涌来,将他推向高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