套在手上，沉。不是压手腕的沉，是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压，好像整条胳膊都灌了铅。爪子本身黑黢黢的，非金非铁，透着股子远古的凉气儿，指关节处是狰狞的倒刺，微微弯曲着，活像真从什么庞然大物身上掰下来的。戴上去，指尖凉飕飕的，心里头却莫名有点燥。
这鬼地黑得跟墨汁泼过一样。光？那是奢侈品，偶尔漏进来一丝半缕，还没等看清脚下是啥就没了。四面八方都是黏糊糊的湿气，还有石头缝里渗出来的、带着怪味的阴风。最要命的是，脚底下根本就不是平整的，深一脚浅一脚，左边是看不见底的窟窿，右边是滑不留手的陡坡。一帮人挤在一块儿，连大气都不敢喘，生怕动静大了引来点啥，或者干脆一脚踩空栽下去。
方向？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。东南西北？在这鬼地方就是个笑话。地图？那玩意儿在这片混沌里就是一张废纸。大伙儿像没头苍蝇，挪一步都得拿命去试探。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，有力气没处使，有眼睛等于瞎。
就在这抓瞎的时候，手上那龙王爪，它自个儿有动静了。不是发光，也不是发热。是一种……嗡鸣。很轻很轻，像隔着几层布蒙着个小蜜蜂在震。这震动顺着骨头缝儿，一路传到胳膊肘，再麻酥酥地爬进脑子里。怪了，这嗡鸣声的强弱，它居然会变！
你往左前方试探着迈一步，那嗡鸣声好像强了一丝丝，震得指尖有点发麻。你往右后方缩一缩，嗡鸣声立刻就弱下去，变得若有若无。它像根无形的弦，绷在你和某个未知的点之间。你动，弦就紧一紧或者松一松。大家伙儿都发现了这异样，眼神一对，心照不宣。没人说话，都屏住呼吸，跟着自己手上那爪子的指引慢慢挪。
你往这边蹭两步，嗡鸣强了，麻得厉害点。他往那边靠靠，爪子震得他龇牙咧嘴。几个人凑在一块儿，互相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不同“动静”，像在玩一种无声的传讯游戏。你感觉这边强，我感觉那边稳，七嘴八舌（当然是用眼神和极小动作）一合计，嘿，居然能拼出个大概的“安全走向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