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在腕上轻得几乎没有分量。圆溜溜,滑溜溜,像一枚被溪水打磨了千年的鹅卵石,毫不起眼。激烈的混战中,刀光剑影擦着主人的衣角掠过,它连晃都不晃一下。谁会留意一个最基础的护腕呢。连主人自己,挥剑时也常常忘了它的存在。
直到那次主人杀得兴起,剑锋卷起一片雪亮的狂澜,气势惊人。旁边一位同伴正全力对付前方目标,后背空门大开,完全没察觉那失控的剑气正朝他肩颈斜斜削去。太快了,惊呼都卡在喉咙里。
它动了不是闪避,不是格挡。那光滑的圆环表面,瞬间漾开一层极其微弱、几乎看不见的淡青色光晕,如同水纹。雪亮的剑气撞上这层薄薄的光晕,竟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拂了一下。那足以撕裂皮肉的锐利轨迹,硬生生被带偏了毫厘,带着不甘的嘶鸣,擦着同伴的肩甲边缘狠狠劈在地上,激起一溜火星。
同伴只觉得肩甲一热,茫然回头,只看到地上那道深深的剑痕。主人也愣住了,看着自己握剑的手,又看看同伴,完全不明白刚才那必中的一击为何落空。没人留意到手腕上,那圈淡青色的光晕正迅速隐没,圆环又恢复了不起眼的模样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混乱的魔法风暴中心。一颗失控的、滋滋作响的冰霜球体被爆炸的气浪掀飞,打着旋儿砸向主人身侧一位正在吟唱的身影。冰寒的气息已经撩动了那人的发梢。
它再次浮现那层淡青。冰球砸在光晕上,没有爆开,反而像个被戳破的气泡,“啵”地一声轻响,化作一缕无害的白色寒气消散在空气里。吟唱者只觉耳后一凉,困惑地缩了缩脖子,吟唱却未曾中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