拆开了黑檀木请柬。烫金纹路是某种西域文字,指腹摩挲时能听见遥远的战鼓声,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响动。
比武场设在云梦泽废弃的水寨。红绸缠腰的司仪敲响人皮鼓时,十二艘画舫同时升起血色灯笼。第三位挑战者掀开红盖头的瞬间,我怀里揣着的罗盘突然开始逆时针疯转——那新娘眼角画着靛蓝刺青,与请柬背面暗纹如出一辙。
青铜鼎燃起龙涎香的刹那,水面炸开丈高水柱。赤色铠甲从漩涡中心缓缓升起,甲片缝隙里钻出暗紫色藤蔓,观众席有人惊呼这是二十年前消失的巨兽遗骸。我甩出玄铁钩锁缠住铠甲右臂,却听见甲胄内部传出类似婴儿啼哭的诡异声响。
当铺典当玉佩时听说,那夜共有九名武者失踪。但没人看见我掰下的半片护心镜背面,用银丝绣着七对新婚夫妇的生辰。更瘆人的是镜面会在子时渗出胭脂,凝成新娘盖头上那种并蒂莲图案。
谷雨当天的守擂战验证了铠甲的邪性。当挑战者的流星锤即将砸中面门时,护心镜突然发烫。锤头诡异地调转方向,反而击碎了挑战者自己的护心铜镜,飞溅的碎片在半空拼成个残缺的喜字。
混战中有个戴青铜耳珰的琴师在画舫抚弦。他琴尾雕刻的藤蔓纹样与铠甲裂缝里钻出的完全相同,被音波扫过的武者开始跳诡异的求偶舞。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护心镜上,镜面爆出的红光里竟浮现那具猩红铠甲的全貌——胸甲部位分明镶着块刻满合卺酒纹的青铜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