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躺进我背包时像个乖巧的玻璃弹珠,半透明的壳里浮着几缕烟絮。打木偶妖那会儿才露了本性,怪物残血嘶叫的瞬间,这珠子突然弹出背包,活像饿疯了的跳蚤扑向伤口,“哧溜”吸干最后一丝血气。木偶妖轰然倒地时,它已滚回我脚边,壳里多了团蠕动的绿雾。
直到在虫巢撞见毒蛾群,铺天盖地的磷粉让视线模糊。正要撤退,珠子却腾空而起,壳面裂开漩涡般的黑孔。飞蛾像被无形蛛网黏住,挣扎着化作流光没入孔中,连振翅声都吸得干干净净。满地虫尸消失后,它满意地打着转,腹中紫雾翻涌如雷云。
每当它饱餐一顿,我闭眼就能看见怪物的记忆碎片——毒蛾曾是月光下的茧,木偶妖的关节里卡着孩童的笑声。这些走马灯不受控地闪回,像强行植入的梦境。某夜甚至梦见自己成了石像鬼,翅膀上挂满露水,等待晨光将我重新封印成岩石。惊醒时珠子紧贴胸口发烫,仿佛在消化我的恐惧。
面对守墓石灵如山的身躯,队友的冰刃砍上去只溅起几粒火星。珠子却兴奋地震颤,猛地扎进石灵胸膛。巨像瞬间僵直,表皮龟裂处泄出金沙般的流光,全被珠子贪婪吞噬。石灵轰塌时,珠子胀成婴儿头颅大,壳内金光奔腾如熔岩。
欢呼着去摸宝箱,背后突然寒意刺骨。那颗肿胀的珠子悬浮半空,壳面凸起无数挣扎的手印。它锁定了新猎物——我们。道士的符纸刚燃起就被吸成灰烬,战士的刀砍中壳壁像砍进淤泥。我的四肢被无形力场绞住,经验条肉眼可见地倒退,技能图标接连灰暗。
走马灯又来了这次闪现的是自己挥剑的剪影:第一次砍翻稻草人的雀跃,组队时和陌生人击掌的温热,甚至包括昨夜嚼着干粮看月亮的宁静。原来它连主人的记忆也吞。